飯店里的阿婆

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，今天因為有幾位男同修有事不能參與慰問金的發送，少了開車的司機，我這老鳥新手（老鳥是因為駕照已領多年；新手是因開車經驗尚淺）就權充司機之職。

本輛歡樂義車載著應瑄師姐、麗紅師姐、千慶師姐、李劉伯母還有我的孩子快樂的上路。這次負責學甲—飯店里—新營的路線，途中聽取應瑄及千慶師姐提及上回送慰問金給阿婆的情形，阿婆不能行動雙腳已潰爛的長蟲子了。當時與春香師姐等人共同幫她洗滌、消毒瘡口，一條一條將蟲子給抓了出來‧‧‧。

阿婆是於十幾年前不知何故，雙腳漸漸失去行走的功能，四處求醫仍藥石罔效。從此只好拖著身軀在地上爬行，料理生活上的一切起居。她的女兒嫁給一位外省人，幾年前因車禍傷及腦部致神智不清，嚴重到把飯倒在雞槽裡吃，她先生照顧不了，只好帶回娘家給岳母，與阿婆兩人相依為命，女婿則每過一段時間回來整理環境。

我們剛進屋即聞到一股惡臭，是從阿婆身上及瘡口處散發出來的。阿婆已病得無法自理，只靠我們每月送的蜜豆奶維生。千慶不畏惡臭立即扶起阿婆，阿婆彷彿見著親人般的閃著淚水說道：阿彌陀佛（師姐們常教她念佛，故每次看到我們便先說阿彌陀佛）。並訴說她已經一星期無法下床（一張躺椅）。千慶師姐先餵她喝蜜豆奶，我們在一旁幫她梳洗及清理；此時她那神智不清的女兒，突然從另一個房間持著木棍，邊漫罵著飛掃過來（以前未曾有過的情形），我們最擔心的是千慶師姐，她挺著六、七個月的身孕又扶著阿婆，總不能一慌就丟下阿婆，於是有師姐逃向反方向的門以引開阿婆女兒的注意力，讓千慶從容的放好阿婆再出來。可憐的阿婆則揮動著無力的雙手，聲淚俱下的哭喊：「你住手啦！你瘋卡少一點啦！她們都是好人，她們送東西來給我們吃‧‧‧。」緊接著木棍揮落東西的聲音及漫罵聲淹沒了母親無力的哭喊聲。我們幾人靜候在屋外（她是不追出門的），每一個人眼眶都紅紅的搖著頭，鼻子都酸酸的，過了一陣子聲音靜止了，我們想再進去看能不能幫阿婆做點什麼，怎料她女兒在另一旁的房間虎視耽耽，瞧我們意圖再進去，又舞著棍子追罵出來。這一折騰已是近下午一點了，只好愛莫能助的在外頭向阿婆道別，繼續發送剩餘幾戶的慰問金。

回來後總務應瑄及玟玲兩位師姐再前往關心，知道已經送醫了，我們才放心阿婆一家。◎日玄（85.04.01第2期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