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輕出家承大願 善盡有為清淨顯

無住生命刻-法宜比丘尼

文/法悅證常心

上人為法宜師父授記偈語

法宜常靜宇宙間 般若妙法滿心田

如來聖業普來顯 佛性顯露同登天

 

選官何如選佛

禪門公案裡,丹霞禪師原是位儒生,進京應考途中受到禪師的指點「選官何如選佛!」一語驚醒而踏上選佛之路,更成為一代禪師。玄空法寺也有位丹霞禪師,法宜師父未出家前是慈濟大學人類發展系的高材生,二○○六年七月在應考書記官前夕,選擇追隨母親法明師父的腳步剃度出家。

法宜師父憶起十二年前上人說:「待人要慈悲、要無分別心,要創造機會給人成長。」這些話法宜師父聽在耳裡、看在眼裡,親見上人實實在在的實踐佛法,道盡了脫生死的道理。法宜師父期許自己能從上人的「一言一行一如來」中,學習上人的精神與智慧,才能利益更多人。

選官或選佛,人生沒有兩條平行路可以同時讓我們評量其差別,到了人生的盡頭定能體會出哪條路自在無礙,但是我們可以透過聖賢之人的智慧來參悟。出家乃大丈夫所為,法宜師父有如丹霞禪師的智慧,再經由上人的提點教化,短短時日即體悟人生無常、生命苦短,年紀輕輕卻有著再來人的利根上器,因此在同修之間素有「老和尚」之美名。

燭炭瓶中燃,欲燒盡也難,

唯有破瓶限,光明滿人間。

法宜師父並非長得很老成才有「老和尚」之稱號,反而因長相稚嫩常被認為是小沙彌,他對佛法的領悟與善巧方便是多生累積功德修持而成的,運用與生俱來的智慧,展現佛法於言行之中,成就超然的人格生命力。並把對佛法的體悟創作出一首首參悟人生價值的偈語,得到上人與大眾的肯定。諸多創作中,上人特選「燭炭瓶中燃,欲燒盡也難,唯有破瓶限,光明滿人間。」鐫刻在中道內側「內成方」的石頭上,沿著生命之路而行,佇立無圓亭遠眺這首明心偈,美景和法語盡入眼簾,別有一番心思,令人置身情境之中,物我融為一體。這是上人打造環境說法的大智慧,古樹雅石搭配令人省思的偈語,真是「處處有禪機、時時有驚喜」。

蠟燭在瓶中燒,若是沒有足夠的氧氣,蠟燭燃燒沒多久就會熄滅,想燃盡蠟燭是不可能的,唯有打破侷限蠟燭的瓶子,才能繼續發光發熱,將光明留在人間。以蠟燭比喻人,我們也要提升小共業緣分,行六度萬行,廣結善緣,讓生命發光發熱,人生才有光明。以氧氣比喻人生的順逆境,面對逆境若是無法突破,猶如失去氧氣的蠟燭,失去生命的價值;反之,若能突破障礙,則是光明滿人間。

小小身影 一言一行一如來

法宜師父對佛法的參悟常有令人驚歎之舉,以活潑易懂的言詞表達出佛法的奧妙義理,像一位道行很深的「老和尚」,不論是主持開場白或為眾導覽、或擔任法會佛事的引禮師以及用齋時與大眾分享禪言禪語,總有禪機妙鋒之處,令聽聞者莫不莞爾、如沐春風。

上人也經常指定法宜師父在法會期間講專題,若有修行團體來掛單參學,也會安排法宜師父講專題,彼此教學相長、做宗教交流,將世出世間法的微妙涵意,以淺顯易懂的方式,一字一句不疾不徐緩緩道來,務使學人能細細聆聽、滴滴法水皆能入心。

在玄空法寺除了共修的功課外,每位師父都有分配責任區域,每日需打掃清潔,藉此鍛練身體也能力行「一日不作一日不食」的原則。法宜師父體恤老者腳力不佳,自告奮勇打掃崎嶇不平的斜坡,清晨時掃地澆水,有時又見他小小的身影揹著偌大的「打草機」整理草皮,時值春天雜草叢生,又見其在艷陽下彎腰拔草…。上人開示:「禪堂不應侷限於一處靜坐參禪,在烈日下導覽、種樹、做種種工作,心不被外境所轉就是禪;禪,是在生活之中、在言行之間自然展現出來的,所以說天地之間處處皆是行者的禪堂。」

當我們彎下腰拿起工具出坡勞務,生命就會不同,因為我們已經將佛法落實在生活中,如上人開示:「說的人不會證道,聽的人不會證道,唯有依法奉行的人才會證道。」法宜師父明瞭甚深微妙之理,在炎熱的夏天日正當中依然揹起麥克風,接引一團又一團的遊客,盡心盡力做好務求圓滿,真正實踐「上求佛道,下化眾生」的真實義,將佛法的真理、因果關係以及做人的道理傳達給每一位來玄空法寺的遊客,希望人人都不虛此行能將法寶帶回家,佛法生活化,進而從煩惱痛苦中得到解脫。

能讓父母超脫輪迴 乃孝中之大孝也

佛陀升天為母說法、回國為父擔棺,都說明了他對父母親的孝順。明朝的蓮池大師說:「孝有三種,甘脂奉養,小孝也;光宗耀祖,中孝也;能讓父母超脫輪迴,乃孝中之大孝也。」所以,佛陀的為母說法、為父擔棺,不但是孝,也順從世間的倫理。

對法明師父來說,此生能度女兒來出家是最大的欣慰,母親度女兒,也可說女兒度母親,修行道上母女倆互為同參道友,亦師亦友。

生命之最痛莫過於失去至親,法明師父二○一七年四月發現乳癌第四期,法宜師父衣不解帶照顧三餐起居,想盡各種辦法以期減輕法明師父因化療引起的不適和疼痛。看到母親因病躺在床上,自己卻無能為力,更真切體悟到佛陀說:「人生無常,生命只在一呼一吸之間。」這些種種心路歷程非文字所能描述於一二,尤其是法明師父生病期間,面對所有壓力,法宜師父都一一承擔下來了,一個平凡的身軀,若不是對佛法有深刻的體悟、明白法的歸處,很難承受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。

上人開示:「人生在世,行善行孝要及時。」即使再苦再累法宜師父都勇於面對,直到法明師父佛事圓滿後,才卸下這重擔;孝順的法宜師父也因而發弘願,願視所有出家師父如家人,年長者如父母,年幼者如手足,讓大家多了一位小孩、多了一位兄弟。

法宜師父致母親最後一封信

最敬愛的母親大人法明師父,上人常常善叮嚀善咐囑,教我們行善行孝不能等,當初女兒法宜還不能體會,沒能把握行孝的機會,空留遺憾獨自思念著您。法宜很懺悔,一切似乎都做得太慢了,直到您生病才開始懂得關心您、照顧您,病中的您很勇敢,未曾抱怨,總是抱著慚愧心認為自己做得不夠。上人開示:「人的一生何其短,若能在人生最後一段路懂得懺悔,是很難得的。」媽媽,真的很感恩您生下了我,還度我出家。《佛說父母恩重難報經》有提到,父母恩比天高比地厚,做子女的用一輩子也難以報答,若真要報答,就是以行功立德回向給父母親。

從今爾後,沒有您的善叮嚀,但法宜會謹遵上人的教化繼續精進,因為我知道,您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我好好修行,為眾而做。您一輩子為了家庭孩子總是犧牲自己,即使經濟不是很富裕,您也未曾放棄行善的機會。或許是您的堅持感動諸佛菩薩,一個機緣您如願出家了,您為了道場為了眾生總是怕時間不夠,都捨不得休息只想趕緊把工作完成。您的這份願力和精神,法宜會放在心上,在修行道路上努力學習,道心不退。

記得在醫院時,我問您:「您知道我最在乎的人是誰嗎?」您一副輕鬆的說:「知道啊,是我。」當下我哭了,是的,我最在乎的媽媽即將離我而去,我卻無能為力挽回,如果這是愛別離苦,很感恩是我送您走。上人開示:「父母親會為了子女肝腸寸斷,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是做子女的無法體會的。」看著您離開前的自在平靜,相信您所做的一切,真的都得到了,真心祝福您。上人開示說您的歸處很好,我很放心,只是不曾想過您不在身邊的日子這麼快就到來,措手不及,這就是您要告訴我的人生之道嗎?您對我說過,您相信我會很堅強,我一向很聽您的話,我一定堅強。只是,媽媽我好想您,想著您的同時,我會提醒自己,這一生不要再空過了,法明會常照我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