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對孤苦年邁的老人

記得初次送慰問金到楊根家時，走進房間內探望臥病在床八十八歲年邁的楊老伯，驚訝發現在楊老伯身邊有一位老婦人，乍看之下，以為是位印第安納人，讓人虛驚一場，原本是楊阿嬤，頭上白髮，編織著麻花型長辮子。後來才知道阿嬤雙眼失明，十幾年前在家門口不小心摔交後，從此不良於行。

阿嬤雖然長期躺在床上，依舊把自己長髮打理得非常整潔，不假別人之手，實在不容易。有回閒聊中，楊老伯很感嘆說：做了一輩子長工苦勞，從懂事開始，就過著牛馬般的生活，人老了還要遭受病痛纏身之苦。人生如行罰，日日受苦拖磨（台語）。

他細訴著老伴阿嬤的過去事，早年生在貧寒家庭，母親早逝，無親無戚，少女時隨著父親四處流浪，乞討維生。有一天父女倆流浪來到楊老伯所住的村莊，才嫁給做長工的楊老伯，父女倆總算結束飄蕩的生活，從此安定下來。

但命運多乖舛，以前大環境醫學不發達，鄉下衛生條件更差，想起往事，喚起楊老伯心中無限哀傷，心痛很多來不及見世面即早夭的孩子，直到中年一舉得子，育有三子。俗語言「父老子幼」，老年得子，尤其用勞力養家餬口，更是心有餘而力不足，拖著老命拉拔孩子長大，老人家心想辛苦一生，現在總該可納點清福了吧！雖知歹運緊追不放，短時間，大兒子車禍撞斷了腿，有殘障之慮。次子在一場意外事故送命，留下妻女六人，子女均未成年。三子因家貧，只好選擇給女方入贅，整個大家庭，頓時成老弱婦孺，生活經濟來源陷入絕境。朝陽功德會馬上發揮「老吾老以及人之老，幼吾幼以及人之幼」，雪中送炭，「施比受更有福」這句話，我想是肯定的。◎日賜（87.10.01第12期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