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般帶不走 唯有業隨身

讓我們快快收心猛省 及時行功立德吧!

低矮的門楣,飛舞的蒼蠅,滿是灰塵的椅木,淤積的小水窪,寂靜中只有啪啪的水聲,這是我們一進門所看到的情景,它不是一間廢屋,而是分發慰問救濟金其中之一站─董衛同修戶的家。

「阿婆」喊了幾聲,出來應門的是一臉茫然阿婆的兒子─雙龍,三十六歲,瞧了我們一會兒便又回到水缸,自個兒玩起水來,穿了五六件冬衣,身上卻連一件褲子也沒有,臉上漾著天真的笑容,智商只有一般人的一半的他,連最基本的冷熱知覺都喪失了。「別玩水了」,從漆黑內室中摸索走出一位幾近失明的阿婆。「阿婆,近來好嗎?」同修們一眼看到阿婆便直率地問。阿婆出聲說:「你們又來啦!每次都麻煩你們,真歹勢(台語─不好意思)」阿婆收下了裝著慰助金的信封說:「多謝你們!」聽到在一旁玩得不亦樂乎的笑聲和看著阿婆臉上刻劃歲月的皺痕,相較之下,不由得替阿婆心酸了起來,該是含貽弄孫的年紀,手心裡卻不是抱著孫兒,阿婆緩緩地蹲了下來,坐在地上,從沒有遮蔽的天井灑下幾許微弱的陽光,彷彿聽到阿婆掉落在地上的嘆息,同修們撫著阿婆的肩膀,關心地問著:「阿婆,身體有卡好嗎?風濕還疼嗎?阿婆揮揮手,不知是回答我們,還是要趕走身旁煩人的蒼蠅。此時,阿婆平淡地對著她的孩子喊了一聲「嘜擱ㄙㄥ、啦」(不要再玩了),雙龍聽話慢慢踱到阿婆身邊,嚷著說:「嘜甲冰」(要吃冰),阿婆沒有回應,自討沒趣的他又回到原來地方繼續玩起水來。我們看著角落的餿水桶,心想阿婆該不會和蒼蠅共食這已有味道的食物吧!

阿婆的丈大叫金纂,六年前因病過世了,老先生在生前也是殘障,走起路來一拐一跛地,經常到國民黨的服務社申請急難救助,依靠社會善心人士伸出援手來幫忙度日,現在老先生悄悄地離開人間,留下年邁多病的妻子,還有一個未出嫁的女兒,今年也已四十多歲,智商比弟弟好一點,曾經營理髮店,理髮的椅子滿佈蜘蛛網,顯然已好久無人問津了。

同修們跟阿婆再寒喧了幾句,我們也不多逗留,繼續出發前往下一戶人家,坐在冷氣車裡,腦海裡浮現阿婆無奈的表情,鼻膜上似乎還殘留阿婆家中那股酸臭的味道,夏天的躁熱,古木霉濕味,以及流不出眼淚的悲傷,想到阿婆身世的淒涼,不禁悲從中來,人世間的無常,誰都難以預料。在車上,同修們議論阿婆的身世,其夫家過去曾經也是富有之家,為何今天會落此地歩,如此滄桑潦倒,實在令人百思不解,我們只能藉一首偈「萬般帶不走,唯有業隨身」來詮釋這一段因緣,關聖帝君降筆真經有句警語「快快收心猛省 休休愈墮愈深」讓我們及時行功立德吧!◎李怡青(23期90.07.01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