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苦樂法是菩薩行

地藏菩薩本願經一開始，一切諸佛皆讚歎釋迦牟尼佛「能於五濁惡世示現成佛，現不可思議大智慧神通之力，調伏剛強眾生，知苦樂法」。佛陀知道什麼是苦，什麼是法樂，我們聽了佛陀的教誨，要瞭解業道苦。什麼是「業道」？業道又十善業道和十惡業道，行十善業能累積人天福報，不殺生、不偷盜、不邪淫、不妄語、不兩舌、不惡口、不綺語、不貪、不瞋、不癡為十善，此人天福報仍有有漏的，雖為天人享福報，但福報享完仍墮惡道，反之就是十惡業道。我們起心動念，言語造作，都能夠覺而不迷，正而不邪，淨而不染，是為菩薩道，也就是佛道。佛道與業道在事上沒有差別，差別在於念頭上，一念覺就是佛菩薩，一念迷就是業道苦。

如何才能夠脫得出離？「脫」就是脫離惡道，不僅脫離了三惡道，連六道都要脫離。內心於一切法不起分別，不起執著就脫離了。脫離並不是說離開這個環境或逃避這個世間，世間人小從於飲食衣服，大至功名權利事業等等，易起分別執著，那是染是迷，不能出離六道，這是業道眾生的苦。飲食要怎麼出離呢？不起分別執著，什麼都好吃，淡有淡的滋味，鹹有鹹的味道，從食衣住行感受生活禪來脫離六道。菩薩在三惡道當中勸導一切眾生，讓他們覺悟、懺悔、回頭。惡道眾生能生一念真實懺悔心，即刻脫離惡道。

為什麼一念真誠懺悔，就能出離？因為惡道裡的眾生一念真誠的心亦很難發出。所謂「浪子回頭金不換」，這一回頭便是好人中的好人，是稀有的。人道眾生一念真心回頭的又有幾人？十法界愈往上層頭腦愈清醒，愈往下層頭腦愈混沌。而地獄道眾生迷到極處了，惡業習性很難調伏，要一念生清淨心、一念生懺悔心是多麼稀有難得，因此佛陀才說，要出離惡道，很難，很難。無量劫以來，我們為何會墮在六道輪迴生生世世無法出離呢？就是因為一念真心懺悔很難發出，凡聖只在一念之隔，一念覺超凡入聖，一念迷永處輪迴，受無量業。

說到六道眾生，講閻浮提可以涵蓋六道。六道為何不能脫離輪迴？為什麼不能超越三界，就是因為無量劫以來眾生習氣太重太強。佛陀在經文告訴我們：「這一切有情眾生，捨身受生」，我們講投胎受果報，是什麼道理，佛陀說：「習氣裡頭強者先牽，每一個眾生，十法界的習氣統統具足，即使是地獄眾生，也具有佛的種子，如果這種子力量弱，而貪瞋痴的種子強，先受報。所以這樣才墮入惡道，我們冷靜思惟，確實如此，六道眾生「難調難伏」。調是講調理調順，很不容易，伏是降伏貪瞋痴慢疑的習氣，亦是相當困難。地藏菩薩無量劫以來沒有離開六道，他像諸佛菩薩一樣，用千百億化身頭頭救拔六道眾生，六道是一切眾生最苦的地方，尤其是三途：地獄、餓鬼、畜生道。頭頭救拔是指：這處罪苦這處救，那頭罪苦那頭救。菩薩隨類化身，也不是用一固定的化身。在我們一生當中，常常遇到地藏王菩薩，只是我們很難察覺，如起一個惡念或是想做一件壞事，來勸告我們、勸導我們的那個人就是地藏王菩薩化身。所以，地藏王菩薩無時不在、無處不在。佛菩薩能夠藉著任何人身，或者物身、依報、正報．．．，只要能夠觸動我們，讓我能夠覺悟、能夠回頭，都是佛菩薩。凡夫只有我一個人，除了我之外全是諸佛菩薩的化身，示現來度化我們的，無論是善人或是惡人，是順境抑是逆境，通通是諸佛菩薩應化的。如果我們都能作如是觀，能夠回頭，我們這一生當能得度。

我們遇到佛菩薩善知識，開示了生死的道理以及所說的事相，我們覺悟了，也能觀察清楚，那麼我們一定不要再走回頭路了。一切時，一切處，對人對事對物，不再迷惑，不再起心動念，這並不是說對於世間的一切人事物都不管，而是對於事物境不起分別、不起執著。菩薩發大慈悲心，隨類化身度眾生，隨機說法，諸佛菩薩忙得不亦樂乎！我們在「華嚴經」中可看出菩薩示現於各行各業任何行業，做出最好的成績，給大眾做榜樣，在事相上圓滿一切，心裡頭乾乾淨淨，一塵不染。我們世人大多喜計較事功，有些人更是爭功諉過，如此就是染，無法出離六道，做再多的善事，也只是在六道中享福，那個福不是妙樂。諸佛菩薩所示現的是：做再多的善事，內心連痕跡都不沾，所謂「作而無作，無作而作」，才叫妙，「作」是我們盡心盡力去作，「無作」是心地清淨，絕對沒有妄想、沒有分別執著。隨緣而不攀緣，離相就是隨緣，著相就是攀緣，有妄想、分別、執著就是攀緣。

過去生中，我們在三惡道不知經歷過多少回，今天能離開三惡道得人身，是地藏王菩薩頭頭救拔。一切諸佛菩薩都是示現地藏王菩薩到餓鬼道和地獄道去度化眾生的。若是將來我們也成就了，看到地獄眾生苦，我們也化身到地獄度化眾生。地藏王菩薩是個通號，並不是一個人的專有名詞。

今生我們得人身，卻把過去在三惡道所受的苦，忘得乾乾淨淨。看到三惡道眾生，我們起覺悟了嗎？看到畜生，覺悟到我們亦曾墮畜生道，並感受到畜生苦？看到餓鬼、地獄，亦有如是之感受？人為什麼會墮畜生道？因為愚痴；為什麼墮惡鬼？因為貪欲；為什麼墮地獄？因為瞋恚；貪瞋痴三毒使人墮三惡道。我常告誡自己：若時時起貪瞋痴，就如地藏本願經說：【若再履踐，猶尚迷誤，不覺舊曾所落險道，或致失命，如墮惡趣。】人身難得今已得，好不容易離開三惡道得人身，卻還不斷地造墮三惡道的罪業，又回到三惡道受無量苦了。人道和三惡道的時差很大，人間一個月是餓鬼道的一天，餓鬼道、畜生道、地獄道，每一道的時間算法均不同。

佛菩薩時時刻刻都在照顧我們，祂們所示現的相亦不同，不管是善或是惡、是順境或逆境，無非都是在幫助我們覺悟。在順境中幫助我們斷貪念、斷貪愛，在逆境中幫助我們斷瞋恚，讓我們在善惡、順逆境之中得清淨心、得平等心。若我們在順境裡起貪愛心，在逆境裡生瞋恚心，這就是經文所講的：又迷了，又墮落了，才離開惡道沒幾天就又回去惡道了。只要在六道輪迴，待在三惡道的時間絕對比在三善道的時間長。如果我們不能夠認清環境，不能夠接受教誨，就是業障太重，如同地藏本願經云：【若業結重，永處地獄，無解脫時】。所以說墮入地獄，其壽命是無量劫，於是釋迦牟尼佛告訴五濁惡世眾生，知苦樂法方能永離六道輪迴。◎法音證常流（95.01.01第41期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