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沒有護法

婺州（浙江）的明招德謙禪師是唐末五代時的僧人，曾經擔任浙江智者寺之首座，在浙江金華的明招山駐錫四十餘年。

有一天，明招德謙禪師指著牆上的壁畫問寺裡的僧人：「這是什麼神？」

一位年輕的學僧說：「護法善神。」

明招德謙禪師眉頭一皺，追問：「會昌法難滅佛毀僧的時候，祂們到哪裡去了？」

學僧聞言一愣，不知如何回答。

明招德謙禪師指著學僧說：「你去問一問演侍者。」

這位學僧果真前去詢問，然後回報明招德謙禪師：「演上座說，你究竟在那一劫當中遭逢這個法難了？」

明招德謙禪師聽了以後，哈哈大笑說：「你說得有道理、有道理，慚愧、慚愧。確實，我沒有護法。」

這則公案讓我想到，平常我們眼睛看到一件事，或是耳朵聽到一件事，當下一般人的反應就是想評論別人應該怎麼做，很少人會先自省，如果換作是自己，會不會跟他一樣？其實，聽到的有可能已經經過加油添醋，親眼看到的也只是事件的一部分，更何況我們不是當事人，很難保證我們遇到時就能如同自己說的，畢竟說跟做還有一段距離，理論跟現實是有差距的。所以家師全真上人才會說：「說道理和聽道理的人都不會證道，唯有依法奉行的人才能證道。」做中學，實際做了之後才知道，原來什麼是腰酸，原來腰酸的時候我也會想休息。但是，當我們沒有實際參與其中，就很容易說風涼話，會把理論掛在嘴邊，同理心慈悲心都不見了，因為我們不是當事者，感受就不一樣了。

因此，演上座說：「你究竟在那一劫當中遭逢這個法難了？」當我們要說之前，先想想自己又做了多少？即使我們做到了，就要指責做不到的人；試問，我們的慈悲在哪裡？明招德謙禪師聽了以後，哈哈大笑說：「你說得有道理、有道理，慚愧、慚愧。確實，我沒有護法。」或許一開始明招德謙禪師追問：「會昌法難滅佛毀僧的時候，他們到哪裡去了？」代表他不懂，但事後明招德謙禪師懂得慚愧，說自己沒有護法，就是他已經明暸，當我們慈悲生不出來時，我們的德行也已經看不到了，少了德行的人何來護法！希望我們都能將上人開示的：「說道理和聽道理的人都不會證道，唯有依法奉行的人，才會證道。」謹記在心，在做的當下才是真的，今天就以「說道理和聽道理的人都不會證道，唯有依法奉行的人才會證道。」與大家共勉之。◎法宜證常靜（107.10.1 第92期）